霍淮突然笑了，连眼睛都弯了起来。
原来这么多年，她都是用这个借口来麻痹自己，减轻内心的负罪感。
姜夏看见了他脸上的笑容，觉得有些奇怪，但也没多想。
过了会儿，侍应生端上精致的菜肴，姜夏一边品尝着，一边跟毕有枝聊着天，一顿饭吃得挺舒服。
与此同时，姜夏也注意到了霍淮在席间表现得异常沉闷。
在回家的路上，她捏了捏霍淮的手心，问他为什么不开心。
霍淮轻轻摇了下头，仰头靠在座椅上，闭上了眼睛。
姜夏只当他累了，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。
……
毕有枝刚被司机送回家，就接到了毕展鸿的电话。
他在电话里的语气很不好：“谁让你约霍家人出来的？”
“哥，我不就是请他们吃了个饭吗？有什么问题吗？”毕有枝在玄关处换好拖鞋，拖着慵懒的步伐往客厅走。
“我上次不是跟你交代过吗？你不要去招惹霍家的人。”
毕有枝古怪道：“哥，你是不是跟霍家有什么过节？”
她就不明白了，她哥怎么每次碰到霍家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。
那个小姑娘温温柔柔，一看就是个心肠好的，她那老公虽说脑袋有点问题，但人家更不存在什么坏心了。
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她哥挺莫名其妙：“行了，我都五六十岁的人了，难道连分辨善恶的能力都没有吗？哥你也是的，怎么成天管我，公司的事难道还不够你忙的吗？”
“……”毕展鸿被她气得血压升高。
他这妹妹从小就是个缺心眼的，被家人保护得太好，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险恶，二十多岁时被已婚男骗身骗心，甚至还生下了一个孩子。
当时要不是他强行把她绑回家，让世界顶尖催眠师给她洗脑，迫使她忘却那段记忆，恐怕她到现在还是个小三儿。
毕家可丢不起这样的人。
当年将她记忆洗去后，他连夜就把她送出了国，编造了一条令人信服的借口。
直到五年前，他的妻子身体出现了问题，他们才不得不留在海城。
当年，霍家那位在毕有枝失踪后，曾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寻找她，甚至在他死后，那些人也像影子般，从未消失。
于是，他只能一边往外散播着迷惑信息，一边费尽心思地阻拦那群人。
在他看来，霍家人并不简单。
可偏偏毕有枝偏不信，她偏偏要跟霍家的人接触。
毕展鸿感觉她好像被霍家人下了蛊。
他扔下手机，盯着电脑里的照片，一脸阴沉。
照片里的人是姜夏和霍淮，两人正牵手从餐厅里走出来，镜头里面的霍淮五官端正，神色漠然，不太像人们印象中的那些眼歪口斜的傻子。
若非早就知道霍淮是个脑袋有问题的，他一定不相信照片里的男人能跟“傻子”二字沾上边。
他的视线透过屏幕，落在自己的“外甥”身上，眸色阴晴不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