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过来的两个老人都是从筹备处借来的,在鉴定界算是权威。
一进这院子,俩人眉毛就皱起来了。
裴立言已经把东西过了一遍,一模一样都放在了一块儿,他觉得是赝品的也放在了一边。
有个老爷子在看见一尊青铜鼎的时候,眼睛亮了一下,拿在手里反复的观察。
这手就一直哆嗦着。
开始是激动的,后来是气的,“这是谁干的?!”
付宁赶紧摇脑袋,他们就是把东西从底下拽上来,然后看了看、摆了摆,没干别的。
老爷子叹了口气,指着那小鼎说:“这是战国鼎,能品相这么完好传世的凤毛麟角,可是它被酸洗过了,上面的印子洗没了,原本的纹饰和铭文也都毁了!”
他越说越激动,最后都捶胸顿足了。
付宁赶紧过来,又是搬凳子,又是端茶水,这么大岁数了,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,再撅过去了。
不过他特别理解这老人的心情,青铜器最重要的就是铭文,看着东西毁了,越是知道它的价值越是心疼。
这群人里最兴奋的就是裴立言,大家啊!这可是鉴赏大家啊!
要不是有这个机会,他一辈子都见不着人家一面,更别说有机会凑在旁边看着他们鉴物,还能听着讲解。
相对于这边的进展,另一边的命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。
总署迟迟不给黄琛赋权,他并不了案就只能把命案交出去,看着人家把人犯提走。
但是他强硬的把那两个假扮老夫妇的日本人留下了,还有后来在暗道里抓到的那个老太太也没有放手。
“这是跟古玩相关的案犯,我这点儿权力还有吧?!”
他那个疯劲儿一上来,谁看着都害怕,草草说了几句话,把三个犯人扔下,剩下的都带走了。
可是天津警察厅前脚把犯人带走,日租界后脚就来要人,说这三个人都是日本公民,中国警察无权逮捕羁押。
黄琛不跟他们废话,我是听命于警察总署的,有事儿你找他们交涉去,我看的是上峰的指令。
话是这么说,但手底下的活儿都加快了进度。
谁知道那帮家伙能顶几天啊?!
那个老太太的嘴总算是给撬开了,她不是日本人,家里几代人都是造假的,后来通过张聚财搭上了渡边这条线。
那些从宫里出来的好玩意儿,到了他们手里,能造出假的就造出来,能蒙几个就蒙几个。
万一有眼力还行的,在交易的时候看出端倪来,就直接把人打死在苇塘里,就地一埋,那儿临水又长着大片的苇子,用不了三年就只剩下白骨了。
口供到手了,京城和天津各发了一份,黄琛就等着回信,可是这回信是迟迟不来。
天津警察厅有托词,孙先生北上在天津落脚,因为病得厉害,住在了张园,他们得抽出大部分警力来做保卫工作,顾不上这个案子。
而警察总署的电报姗姗来迟,满篇只有两个字:放人。
“你大爷!”黄疯子把电报拍在桌子上,“我忙了两个月,就得这么两个字,我@$\/%……”
付宁也沉默不语,他想着渡边那猖狂的样子,又想了想那两个日本人虽然开了口,却死硬死硬的嘴脸。
他有个计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