棣州下属的阳信县,县令早在前一夜就带着家眷溜之大吉,只留下几个衙役战战兢兢地捧着印信跪在城门口。
苏定骑在马上,望着眼前洞开的城门,不禁哑然失笑:
";传令下去,入城后不得扰民。违者,军法处置!";
与此同时,酆泰的南路军也势如破竹。
德州守将本想据城死守,谁知半夜被亲兵绑了献给梁军。
当酆泰的铁骑抵达城下时,城头上早已换上了梁字大旗。
只有博州稍遇抵抗。
知州赵德芳强征壮丁守城。
东方哮见状,当即下令架起火炮。
十门黑黝黝的铁炮在城外一字排开,炮手们忙着调整角度,装填火药。
";放!";
随着一声令下,震耳欲聋的炮声接连响起。
城墙在硝烟中剧烈颤抖,砖石飞溅。
一轮齐射后,城楼已经塌了半边。守军哭爹喊娘,乱作一团。
第二轮炮击尚未开始,城门就被惊恐的守军从内部打开。
捷报如雪片般飞向中军大帐。
史文恭接过最新战报时,正在与李助对弈。
他执黑子,李助执白子,棋盘上黑白交错,杀得难解难分。
";好!";
史文恭拍案而起,棋子被震得跳了起来,
";三州皆下,我军兵锋直指河间府!";
史文恭走到沙盘前,将三面小旗插在刚攻克的三州位置上:
";传令三军,休整两日。";
帐外,夕阳将梁军大营染成金色。
炊烟袅袅升起,伙夫们正在准备庆功宴。
士兵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,谈论着即将到来的大战。
汴京皇宫的垂拱殿内,一缕残阳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在御案上。
赵佶手中的狼毫笔悬在半空,一滴墨汁悄然滴落在奏章上,晕开一片刺目的黑。
他猛地将笔掷于案上,上好的湖笔在宣纸上滚出一道墨痕。
";混账!";
这位大宋天子拍案而起,龙袍袖口扫翻了案头的青瓷茶盏。
茶水泼洒在刚刚送来的军报上,墨迹顿时晕染开来,却仍能看清";史文恭连克三州";几个刺目的大字。
殿内侍立的太监宫女们齐刷刷跪伏在地,额头紧贴冰凉的金砖,大气都不敢出。
宿元景轻咳一声,挥手示意众人退下。待殿门缓缓关闭,这位老臣才躬身道:
";陛下息怒,保重龙体要紧。";
赵佶胸膛剧烈起伏,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玉佩。
那是去岁生辰时蔡京所献的和田美玉,此刻却被他捏得咯吱作响。
";息怒?你叫朕如何息怒!";
他声音嘶哑,指着军报的手微微发抖,
";燕云十六州还不够,现在又把手伸向河北!这个乱臣贼子...";
殿外传来更鼓声,已是酉时三刻。
宿元景借着整理奏章的动作,悄悄观察着天子的神色。
烛光下,赵佶眼下的青黑愈发明显,显然多日未得好眠。
";陛下,";
宿元景轻声道,
";老臣斗胆举荐一人,或可解河北之危。";
";谁?";
赵佶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希冀。
";河东路副总管王禀。";
赵佶眉头微皱,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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