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安则眯起细长的眼睛,扬起手中的镔铁双剑。
二人几乎同时举起兵器,向身后的大军打了个手势。
从山坡之上冲下来的方向,更是斜向着其后方而来。
酆泰的部队如同一把黑色的镰刀,从左侧斜插向宋军退路;
孙安的人马则似一道银色闪电,从右侧封堵逃生通道。
两支铁骑行进路线精准得令人心惊,显然是经过精心计算。
再加上借着山坡的助力,战马在下坡时速度暴增,铁蹄踏得山坡上的碎石四处飞溅。
有些战马因为速度太快,甚至收势不住撞在一起,但骑兵们依然死死控住缰绳,眼中只有前方的目标。
故而其行军速度根本不是唐树与曹峰二人所能够媲美的。
宋军的战马在上坡时已经耗尽了体力,此刻虽然拼命奔逃,速度却越来越慢。
有些战马口吐白沫,踉跄着摔倒,将背上的骑兵重重甩出;
更多的战马因为过度疲劳,鼻孔大张喷着白气,速度却怎么也提不起来。
再加上此时事急,二人手下的兵马一时间也是乱作一团。
撤退的命令让原本就惊慌的宋军彻底崩溃,士兵们互相推搡,争相逃命。
重甲步兵丢掉了笨重的盾牌,轻装步兵扔下了长矛,骑兵甚至不惜撞倒同伴的战马。
整个队伍像没头苍蝇般乱窜,建制完全瓦解。
更加拖延了其行军速度。
狭窄的坡道上挤满了逃命的士兵,人踩马踏之下,惨叫声此起彼伏。
有些伤兵被活活踩成肉泥,鲜血将积雪染成刺目的红色。
丢弃的兵器、盔甲、旌旗铺满了道路,成为后续部队的绊脚石。
整个撤退变成了一场灾难性的溃败。
而在清水坡之外的王禀,眼看山坡之上梁兵的行动趋势,不由得眉头紧蹙。
他站在一处高地上,双手死死攥着千里镜,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。
镜片中映出的景象让他的心脏几乎停跳:
酆泰和孙安的部队如同两把尖刀,正精准地刺向唐树曹峰的后路。
哪还不知,倘若任由其这般,那唐树与曹峰二人,安能还有命逃得出来。
王禀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最坏的结果:
五万大军全军覆没,两员爱将尸骨无存。
这个可怕的想象让他的胃部一阵绞痛,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。
喉头涌上一股腥甜,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。
想着二人手内的五万大军,王禀目眦欲裂。
他的双眼因为极度愤怒而充血,眼白部分布满血丝,看起来狰狞可怖。
花白的胡须根根竖起,像极了发怒的猛虎。
当即便猛地抽出了腰间佩剑。
宝剑出鞘时发出清越的龙吟,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寒光。
王禀的动作太过用力,剑鞘都被带得飞了出去,砸在一个亲兵脸上,顿时鲜血直流。
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,剑尖直指清水坡方向,手臂上的肌肉块块隆起。
对着身旁左右大声喝道。
王禀的声音如同垂死野兽的嘶吼,沙哑中带着绝望:
\"众将士听令!\"
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