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微臣刘真,叩见太子爷...”
李景隆的余光瞄了下这位保定总兵,这位其实也算得上开国功臣中的一号人物,但也仅是有这么一个人物而已。
屋里,针落可闻。
朱标后仰着身子,闭着眼靠在躺椅之中。
李景隆微微躬身双手下垂,站在他的身侧。
保定总兵刘真跪在地上,一动不动。
滴...
滴答..
不知是李景隆手上的水滴落下,还是朱标的脚在水盆中动了动,总之屋里终于有了些声响。
但朱标还是没说话。
所以刘真更不敢动。
渐渐的,十月的初冬,并不是非常温暖的客栈雅间之中,跪着的刘真额头上,竟然浮现了一层冷汗。
“标哥的底牌,远比明面上多!”
李景隆心中暗道,“看似他的东宫门下缺少地方大员的助力,但实则,无论南北皆有标哥的心腹。而且这些人,都藏得很深。”
哗啦!
突然,标哥的脚从水盆中抽出来。
李景隆下意识的弯腰,却不想手中的毛巾已被标哥抢了过去。
而后,那条毛巾被朱标拿在手里,伸向刘真,“给!”
“是!”
刘真瞬间如蒙大赦,匍匐上前接住毛巾,就要给朱标擦脚。
岂料朱标却瞬间把脚收了回来,面带不悦。
“给你毛巾是让你擦汗的!”
朱标正色道,“朝廷总兵,一方镇将,孤岂能视如奴婢,让尔来擦脚?”
“太子爷!”
刘真抬头,面色潮红满是激动。
“你大爷!”李景隆在旁心中骂道,“我还是国公呢,还不是总给你擦脚丫子?”
朱标又拿起另一条毛巾,轻轻的擦去脚上的水渍,低声道,“你在保定几年了?”
“回太子爷,臣在保定已两年!”刘真叩首。
“上回孤给你的信中说,保定任期满了之后抬举你去甘肃带兵!”
朱标又斜靠在躺椅之中,“武人升迁,还是要边塞之地,才能有军功!”
“微臣仰赖太子爷偏爱!”刘真继续叩首。
“呵呵!”朱标一笑,刚要继续说话,突然睁开眼。
就见李景隆已是无声的俯身,把水盆端了起来,正要小心的朝外走。
“你干嘛去?”朱标皱眉道。
李景隆笑笑,“倒水!”
“坐那儿!”朱标一指边上的凳子,“听着!”
“是!”李景隆忙放下水盆,恭敬的在边上坐好。
有些话,在不清楚领导是否想让你知道的情况下,还是要避讳的好。
“去了甘肃,你的仕途等于又上了一个台阶!你本就是跟着父皇开国的武将,可惜没赶上好时候,所以身上没爵位!在甘肃几年,说不得也能落个封妻荫子,将来位列忠臣庙!”
朱标继续轻声开口,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。
但以李景隆对他的了解,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。
果然,就听朱标话锋一转,“可现在看来,孤是高看你了!”
刘真猛的一惊,诧异的抬头,快速的看了李景隆一眼之后,咚咚叩首,惶恐道,“微臣该死,没有办好差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