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河仰天大笑,讥嘲道:“裹挟中原,西土,北地之势,开疆数州之功,竟然还在荆扬布下如此多的暗间,是言他谨慎,还是言他雄猜多忌,不愧是能以二十有余之龄,竟中兴大业的汉天子。”
“你在寻死。”
谢承将手中佩剑掷在地上,朝着费栈招了招手。
他为人臣,自知主辱臣死,如若不能斩孙河于横江津,此心难安。
“刷。”
费栈将手中锋矛丢过去。
这谢承,眼见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文士。
只不过,出于对监州尉的信任,只能任由其持锋矛杀敌。
“某几时不是在寻死?”
孙河扯紧缰绳,大喝道:“众将士备战,诛谢承者赏百金,杀祖郎者赏金五十!”
“杀。”
谢承脚磕马腹。
顷刻,战马化为一道流光,朝着前阵冲去。
“拙劣之技。”
“大汉之卒,并非不可战胜。”
孙河望着对方低劣的御马之术,以及持锋的姿态,不由分说杀了上去。
“轰。”
二人悍勇无畏的碰撞在一起。
谢承没有避,更没有攻击孙河,而是单臂擎着锋矛,猛然戳在孙河的战马头颅之上,令腥臭的鲜血飞溅二人交错之地。
下一瞬,孙河的长矛袭击而至,但没有破开甲胄。
其人因为战马的死亡而坠落,撤回长矛撑地才堪堪站稳。
“披甲持矛,此生第一次。”
“骑御之术,某更是不及你。”
谢承借长矛之力脱离马背落在地上,趁其立足未稳,持锋砸过去,怒喝道:“可是,某清楚自己的弱点,知晓什么是田忌三马,先去尔长处,再击短处。”
锋矛以半月之姿,带着磅礴之力轰碎孙河立起的长矛。
轰的一声,落在甲胄之上,将整个人击飞,其腰腹肉眼可见的塌陷下去。
“嗖。”
谢承以半步弓形,掷锋而投。
噗呲一声,锋矛于半空之中贯穿孙河的身体,将其钉落在孙策的身边。
“好凶啊!”
“完全没有击技之巧。”
费栈惊恐的吞咽了一口唾沫。
一个不擅锋矛的文士,杀人如饮水,全靠一身气力与凶性,实在可怕。
“咳。”
尘埃涨天之处。
孙河磕着鲜血,脸上惊恐之色未散。
本来准备列阵杀敌的一些军士,更是胆怯的驻足停下,齐齐望向孙策。
“一介不臣。”
“胆敢讥讽陛下,尔配吗?”
“还有,谢家不算富裕,亦有良甲!”
谢承瞥了眼胸膛上被扎出小坑的甲片,翻身跃上战马返回阵中。
“谢冗者。”
费栈连忙恭敬的呈回其佩剑。
“多谢。”
谢承吐了口浊气,持剑望向孙策。
领军打仗,斗将之事,没有他想的那么难。
不知对面这位少将军,够不够他这个监州冗者打……!
“伯海。”
孙策翻身下马,抽剑砍断锋矛两端。
将孙河小心翼翼的放于地上,愤恨望向回阵的谢承。
“天子恩予世人。”
“原来,这一切都是真的。”
孙河咳出一口鲜血,扯着孙策的甲胄,呢喃道:“主公来不了,船坞有火光,你带着白君快逃,入水游回江东,然后朝着深山逃,过些年改名换姓再出来。”
“逃不了。”
“他的命数已定。”
“孙坚,孙策,必将死于万箭之下。”
白君扯着道袍蹲在地上,说道:“况且,陛下恩予世人有序,镇国之卒永远大于其他人,因为大汉以兵事而兴,以军卒而镇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