焦礼伸手而引道:“请三位弃剑,若等不来大汉定罪,今时某便可杀了尔等,提着首级邀功!”
“你是监州尉?”
刘祥望着先前还彬彬有礼之人,眼中满是难以言喻的苦涩。
“是。”
焦礼颔首道:“某原为庐江一小吏,蒙幸拜为天子之臣。”
“完了。”
孔竺满是绝望的呢喃道。
既然焦礼是间,那么遣派其人的邓芝自然是间,而沿海之地主将是大汉之人,他们来此岂不是自投罗网吗?
“哐当。”
孙权手中的短剑跌落在地上。
他没有与大汉决死的勇气,更明白大势已去,绝对敌不过邓芝,焦礼等人,或许天子能念在他年幼,定一个负罪之身。
“走吧。”
焦礼侧开身子,说道:“且去吴夫人帐下。”
“你。”
“怎么会是间啊!”
孔竺痛心疾首道:“难道不知忠义吗?”
“可笑。”
焦礼嗤笑道:“某本就是天子之臣,忠于天子,义于天下,不知尔口中的仁义是何物,难道是忠于不臣,义于叛逆?”
“某……!”
孔竺羞愧的低下头。
焦礼按着定业刀,紧随三人身后。
营地各处,已经陷入了混乱的血色之中。
江东军卒,本就处于高压之下,被杀伐之声一惊,茫然四顾皆为己身之敌,故而刀光剑影,大火焚帐之事比比皆是。
孙权抬眸环视,远处有十余人持刀入帐。
刹那,血光与惊恐声齐现。
仅几个呼吸,那些人便染着鲜血走了出来。
决绝而又冷肃的迈入下一座军帐,或持刀斩杀持械扑来之人,刀锋朔寒之光,伴随着血色落下,便是人头滚滚如潮。
仅行进路上的时间,营中便尸体横亘,血腥无比。
“刷。”
最中心之帐被掀开。
孙权愧疚的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大人,弟弟,妹妹,最终目光落在按剑而立的陆儁身上,讥嘲道:“士人,还敢跪拜于帝陛之下?”
“天下信服陛下之士少吗?”
陆儁不咸不淡的说道:“当今朝中,旧士人,新中榜之人,尽皆同殿为臣,若是真的有傲骨,旧士人亦可与公羊,稷下之人争锋。”
“是。”
“你陆家大义!”
“你陆家是大汉忠臣。”
孙权冷嘲热讽一番,立于吴夫人身边。
入了主帐,见到陆儁之时,他便明白自己绝无活路了。
因为,江东之地自有忠于天子之人,已经不需要对不臣波及者施恩,换安抚百姓之事,方才言语讥讽。
“权儿。”
“败了,便是败了。”
吴夫人抱着年幼的女儿,望向焦礼,问道:“邓伯苗何在?”
“你有话说?”
焦礼眉头微微一蹙。
“此女年幼不记事。”
“她的名字是尚香,能否活下来?”
吴夫人把孙尚香放在木榻上,眼中满是不忍之情。
“孙家首罪。”
焦礼按着定业刀,不假思索道。
吴夫人叹了口气,再问道:“既如此,大汉是天之上国,有礼仪,有法度,能否予我等鸩酒,以服其罪,勿使刀剑加身?”
“还需问过!!”
焦礼鄙夷的看了眼孙权。
堂堂男儿,竟不如一介女子有气魄。
而且,这碧眼儿,身无豪杰之气,真是孙坚的亲生种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