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到今日的早朝在一众争执中草草结束,一众大臣尚还回不过神来。
啊,不是,公主参政这么离谱的事,几位长官就不表示一番意见吗?
还有福康公主久居深宫,为何朝中还能有这么些支持者,这……不离谱吗?
话虽如此,想到这位殿下早前的手段,还有至今严丝合缝,等闲漏不出丁点儿消息的内廷。除去少数顽固派,朝中不少人反对的声音到底弱了下来。
旁的不论,这位心眼子是真不大,手也是真狠啊!
震惊过后,本来已经有心理准备,应对众朝臣狂风暴雨的赵祯:“……”
思及自己早前,旦有不妥之处,便被无数言官奔涌而上,言辞犀利,再看看如今,纵使所求超乎常理,朝中大臣们用词依旧含蓄……
就连反对,也仍旧颇为注意言辞,不敢有分毫过激之处。
赵祯:“……”沉默片刻,官家方才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。
“福康,爹爹到底还是小看了你啊……”
是夜,紫宸殿,灯火通明。
瞧着眼前一袭红裳,出落的愈发亭亭玉立的女儿,赵祯眼中不觉带上了些许复杂。
任谁也想不到,眼前这位瞧上去无害至极的女子,竟能将朝中局势操控至此。
旁人也就罢了,但能叫韩琦,范参知,甚至枢密司,三使司几位正副使皆缄默不言,甚至隐隐表示支持。
要知道眼前这些人的性子,绝非威逼亦或利诱可动摇之人。
再抬眼,赵祯眼中已然多了些许凝重与惊疑,深深吸了口浊气:
“福康你……之前有关几位尚书,院事,还有三司内几位副使的弹劾,罢黜,这其间可由你一手操控?”
“爹爹您说笑了,女儿我可没那般大的本事,不过正常的官场倾轧罢了。”
安宁抬眸,照旧微笑地看着眼前之人:
“事实上,不论因由如何,爹爹,之前的罪责并不作假不是吗?”
她最多只是寻到漏处,小小推了一把,再换上更聪明,也更识时务的人罢了。
最多只能算推波助澜吧!嗐,罪魁祸首这个名儿,她可万万担不起的。
“况且,爹爹,您未免也太小瞧几位大人的操守了。”
轻捻着手中茶盏,安宁眼中不觉多了些许正色:
“事实上,爹爹您最应该清楚,旁人也就罢了,但前面那几位……您应该明白,女儿能打动几位大人的,从来不是单纯的权力利益,而是女儿有,或者他们相信女儿我,有能助这些人实现政治抱负的能力……”
亦或者说是决断力……
俗话说予求利者以利,予求名者以名,予惧势者以威,古来得人心莫不如此。
但安宁心知,于有些人而言,凌驾于个人,甚至家族名利之上的,还有自己穷尽一生的理想抱负,或者说政治抱负。
而这些,明显并不是眼前之人能给的起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