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一起,我便知道,我没有机会了。
原来沈毓心心念念的,是姚珩,那个清如水,淡如竹的人。
掩下心中失落,我还是转身笑道:“若子炎有幸娶得佳人,到时姚大人可一定要来喝喜酒。”
姚珩顿了顿,脸上并无反常之处,淡淡道:“到时再说。”
我们只说了两句话,再回头,却见沈毓仓惶的身影刚刚隐没在街角。
想了想,我还是忍住了追上去的脚步,看来今日失意之人,不止我一个。
回去后,我便向玉生打听起要打人的私事,他对这事避讳的紧,丝毫不松口。
府中下人也是三缄其口,最后没问出个结果,这事却传进了姚大人耳中。
只不过他半句没回应,直到新政一事进入正轨后,他叫玉生将我请去书房。
“听闻你这些日子,总是有意无意问起我的过往?”
他这般问出口,叫我有些挂不住,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解释。
却听他又道:“你不用解释,我没有怪你的意思,那日在府门口,我便看得出,你对沈毓有意,她是个好姑娘。”
我顿了顿,自嘲道:“姚大人误会了,我虽对沈姑娘有意,但她的心思,恐怕在别处。”
姚珩闻言,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随后道:“我此生都不会再娶妻,你若真心,倒是可以一试。”
“当真?”
“自然。”
我有一瞬雀跃,他若对沈毓没有心思,那三年五载,甚至更久,我总能将人捂热。
当即起身告辞,开始想着该如何打动她。
踏出姚府,我忽的顿住脚步,姚大人方才说的话在耳边响起,他说他此生不会再娶,他娶过?
原本要去沈府的脚步再也迈不开,沈毓和离过,姚珩娶过,不由得我不多想。
原本要去沈府,脚下却再迈不开一步,转身回去,有些事情不问清楚,我心难安。
姚珩见我来,一点也不惊讶,甚至猜到我会问什么,所以将他和沈毓的往事一一道来。
听完后,我几乎忍不住满腔怒火,质问道:“所以,你负了她?”
姚珩抬眸与我对视,唇瓣微动,原以为他会辩解,不料半晌后,那人点点头,道:“她是个好姑娘,是我负了她。”
“你混蛋!”
我挥拳重重砸在他脸上,姚珩不躲不闪,生生挨下,半晌才缓过神。
手指擦了下渗血的嘴角,道:“我与她之间,是笔糊涂账,你若真心待她,便带她离开京城,给她一份安稳的生活。”
“不用你说,我也会!”
说罢,我便大步跨出书房,沈毓在他身上受的伤,我都会一一补回来。
那日起,我便搬出姚家,干娘知道后,做主为我置办了间院子,就在陆府旁。
那里地段繁华,院子不便宜。
我欠陆家的更多了。
两月后,我带媒婆上门,沈毓却避而不见,只打发了丫鬟来回话。
我早知这样的结果,并不失望,一日不行就两日,两日不行就十日,总有她见我的时候。
每日下了朝,我便上沈府,起初沈毓不叫我进门,我便在府外站上半日。
干娘知晓后,第一回对我说重话,将我臭骂一顿。
我怎会不知晓这样会传出风言风语,有损她清誉,但我还是日日去。
后来沈毓索性叫人放我进府,将我在前厅晾上半晌。
我高兴了许久,这沈府的门,我还是进来了。
到底是涉世不深,我的作为很快被有心人参到皇上面前。
我是他亲自提拔的人,如今这般给他丢人,到底脸上挂不住。
养心殿,我头上挨了一奏章,不疼,肯定没有我打姚珩那一拳疼。
皇上罚我闭门思过,思过就思过,只是,这样便不能去沈府了。
我日日在府里急得不行,嘴上起了燎泡,盼着皇上早些免了我的罚。
不久后,没盼来皇上的圣旨,倒是将姚珩盼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