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里开始长久的寂静。
谢胥也被吕嫣的话震撼得陷入无言,六个尚书,五个仇人。
多的一个到底是什么(谁)?
竟让人无端下了冷汗来。
“究竟什么还是被我们忽略掉的……”
吕嫣目光死死盯着吕氏春秋,从这个案子开始,她就一直没有放松过,脑子更是一刻不停超负荷运转。
可即便这样,似乎还是没能破解师父的种种谜云。
谢胥沉默良久终于道:“无论五个还是六个,都无所谓,因为不会影响这次的结果。”
尚书确定死亡的已经有三具尸体摆在京畿衙门,白首义躺在床上,而结局即将到来。
“你没明白吗?”吕嫣不可思议地看着谢胥,他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一个最重要的问题。“那封信上……结束游戏的条件是要你凑齐六本账簿,但如果只有五个仇人,哪来的六本账簿?”
谢胥闻言瞬间呆住。
耳边像是响起了轰鸣。
吕嫣指尖在发凉,五和六的文字游戏,拿不到六本就代表输,可如果从来就没有六个人,没有六本,这要怎么赢?
已经没有所谓的公平了,就是彻底的欺骗。
师父的游戏中,从前或许会失衡,会戏耍,但终究还是有些规则和活路的。比如白鸦村,村民若破坏规矩,甚至还会受到惩罚。
无论如何,玩家总会有一线生机。
谢胥的表情也沉了下来,吕嫣再次一针见血地点穿了核心,甚至差一点被他忽视的核心。
他忽然冷冷一哂,“作为高高在上的‘仙人’,你师父却要带头靠着作弊赢得游戏?”
这可真太有讽刺意味了。比这劳什子游戏本身都要有意思。
吕嫣紧扣着掌心,这只能代表师父被逼急了,或者师父本就还有其他想法,无论哪一种,都不是好消息。
“魏定疆,张明哲,宋坚,这三个已死……”已死之人必然有罪,可以直接排除。
真正有罪之人,那就只剩下两个了。
吕嫣忽然想到,白首义是因为师父未曾找到他,所以无法确定他是不是真有罪的那个……
如果白首义反而是无罪的那个,可就太有意思了。
还有崔学义,以及生死不知的李靖安。
吕嫣觉得浑身紧绷,十分难受。
最关键的是,为什么吕氏春秋是在白首义的府里找到的,为什么,白首义怎么会有吕氏春秋。
谢胥看着她的样子,女子的脸上都是褪尽的苍白,几乎无血色,还有对未知的一切的茫然。
谢胥忽然就伸手,把那两本吕氏春秋全部都给合上了,“如果像你说的,这游戏打一开始就是在作弊,那也就没有必须继续下去了。”
谢胥愿意陪着兔头人玩这一场场游戏,从来就不是他想玩,而是他想通过这一道道解开的线索,去收集、去看穿背后那张恶魔之面。
既然对方自己想率先砸盘,那谢胥还有什么必要奉陪下去。
吕嫣怔怔看着谢胥,忽然就说道:“我觉得,只差一点点了。”
她好像在乱麻一团的丝线里,就差那么一点就要找到真正的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