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瑟瑟,吹得周围的枯草沙沙作响。事关两人的身家性命,二人脸上皆是焦虑重重。 王叔平眉头紧皱,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:“谢六已死,咱们之前按他吩咐,已经给那秦承煜下了第一副药。可如今想来,谢六给咱们下的毒,实在棘手。就算咱们成功毒死皇长孙,如今谢六死了,那司徒鹤观会不会给解药,还是个未知数。再者,咱们不过是任人随意拿捏的蝼蚁,却卷入了这等皇家秘事,恐怕难逃一死。”
谢老鬼虽也面露忧虑之色,但相较之下,显得镇定许多。他皱着眉头,目光深邃,缓缓说道:“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。老鬼我施毒多年,对各类药物的特性了如指掌。那药一入口,我便察觉,根本无毒,谢六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取我们性命。倒是他的死,你真觉得是鞑靼人所为?依我看,此事背后疑点重重。”
王叔平微微一怔,眼中闪过一丝异色:“你确定药里无毒?可就算谢六不要咱们的命,皇帝怕是也不会放过我们。我其实也怀疑谢六是被灭口了……” 说到此处,指了指天,然后他猛地顿住,不敢再往下说,而是转换了语气,盯着谢老鬼,追问道:“老鬼,事到如今,咱们接下来到底该咋办?”
谢老鬼眉头拧成个疙瘩,沉声道:“回军营,那就是自投罗网,等回到大懿境内,必死无疑。趁现在直接跑路,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。你我二人乔装改扮,虽说大懿皇帝手下能人辈出,咱们此番出逃必定九死一生。但怎么着也比回去送死强。”
王叔平神色犹豫,又问:“可现在就跑,保不齐除了谢六以外,皇帝还安排了别人,到时立刻追杀,你我二人逃不远的。”
谢老鬼思索一番,问道:“这世上,论下毒的本事,能强过老鬼我的,寥寥无几。谢小子让我下慢性毒,营造秦承煜逐渐病发的假象。我给你的第一副药,昨夜你已经喂他吃下了?”
王叔平点点头,一脸不解的看着谢老鬼,眼中的意思就是在问谢老鬼,在这个时候吹嘘自己下毒厉害是搞什么鬼?
谢老鬼冷哼一声,说道:“从今日起,他就会卧床不起,身体虚弱得如同患了风寒。要是没有解药,等五日之后到了铁云关,他便会陷入沉睡。”
王叔平闻言,还是有些不解,问道:“这与我们接下来的事何干?”
谢老鬼知王叔平此时心乱如麻,也不介意多解释几句,回答道:“原本计划是到时候在医官开的药方上动手脚,坐实他不治身亡的假象,现在这计划倒正好能派上用场。就秦承煜到时候的模样,皇帝的人肯定以为咱们还在暗中按计划行事,没跑路。咱们正好借此机会脱身,能给咱们最少拖上五日。”
王叔平沉思片刻,觉得谢老鬼所言在理,狠狠咬了咬牙:“行,就按你说的办!”
说罢,二人迅速褪去身上的军装只穿了打底衣,施展轻功潜入十里外一家牧民家中偷了衣物躲进山里。王叔平手脚麻利,帮着谢老鬼一番乔装打扮。他们把牧民的粗布衣裳穿上,脸上抹上泥土,头发弄得蓬乱不堪。一番折腾后,两人活脱脱就是两个质朴的牧民。
准备妥当,二人朝着远方匆匆走去。 风声在耳边呼啸,二人头也不回,脚下的步伐愈发急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