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经脉虽严重受损,尚未崩溃,还能勉强承受真气的流淌。就这样,谢六小心翼翼地疏导着经脉,熬过了漫长的一夜。
第二天天微微亮,晨光如纱,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。谢六不敢久留,深知追兵随时可能赶到。经过一夜的调理,他虽未恢复战斗力,却好歹有了些许气力。
尽管浑身酸痛,每迈出一步,都仿佛踩在锋利的刀片上,钻心的疼痛让他冷汗直冒,但他咬牙坚持着。 谢六找了一根结实的树枝当作拐杖,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他的双眼因之前大量流血,眼白一片通红,配上褴褛的衣衫,活脱脱像个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。他定了定神,辨别好方向,一瘸一拐地朝着背向军营的方向走去。谢六心里清楚,只有绕远路,才能避开追兵的锋芒,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。
没错,谢六要回去!即使整个大懿要他死,他也要回去!
谢六拖着千疮百孔的身躯,一路朝北蹒跚而行。每一日,黑夜是他调养疗伤的契机,而白昼则成为他艰难赶路的征程。
整整三天,在这般日夜交替的煎熬中,他的努力开始有了回报。体内真气如同涓涓细流,持续滋润着受损的经脉,那些濒临崩溃的脉络,渐渐有了生机。尽管步伐依旧一瘸一拐,可曾经如影随形的钻心剧痛,已悄然褪去。
赶路期间,生存的危机如影随形,外伤恶化的风险时刻威胁着他的生命。幸运的是,在途经一片草场时,他发现了一间牧民的留守房。初秋时节,牧民们大多都去准备冬季牧场了,屋子空无一人。
这对于谢六来说是处理伤口的绝佳机会,没有丝毫犹豫,闪身进入屋内。 他在屋内翻找出一把砍柴刀,将其架在熊熊燃烧的篝火上。
火焰舔舐着刀身,不多时,刀身便被烧得通红。此时的谢六,面色凝重,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,他紧咬牙关,眼神中透露出狠厉。
他缓缓褪去衣物,露出伤口处翻卷的腐肉,毫不犹豫地用颤抖的手,拿起通红的砍柴刀,朝着伤口切去。 “嘶 ——” 谢六倒吸一口凉气,钻心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,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。
但他没有停下,强忍着剧痛,将腐肉一点点切除。随后,他再次举起滚烫的刀片,朝着伤口烫去。皮肉被灼烧,发出 “滋滋” 的声响,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。
在旁人看来,这一幕血腥又惊悚,谢六冒烟的皮肉、如雨的汗珠、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,以及眼中燃烧的恨意,仿佛化身为来自地狱的恶魔。
然而,谢六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—— 活下去,为成无柳报仇,送秦家人与柳家人下地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