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龙锡冷哼一声后,语气冰冷地警告道:“你就不怕我向官府举报你?”
“贫僧一个出家人,实在不值得钱施主如此大费周章!”
见李永芳一直兜圈子,钱龙锡没有耐心地低声喝问道:“你来我钱府,到底所为何事?”
李永芳并没有因为钱龙锡的喝问而乖乖听话,而是脑袋扫了四周一圈后,笑着说道:“想必钱施主的这座宅子花了不少金钱来修建吧?”
“我钱家经营得当,才置办了这份家业,你别给我兜圈子,到底何事?”
“想必钱施主建这座豪宅的金钱,跟海宁查家差不多的来源吧?!”
“是又如何?你觉得就靠这个能威胁到钱府?”
“不敢不敢,贫僧一个出家之人,岂敢乱说妄语,只是感慨你们现在的日子远远比不上两年之前那般滋润!”
“你要是再给我乱兜圈子,就喊人将你叉出去了!”
“阿弥陀佛,钱施主曾经是居庙堂之高的朝廷重臣,没想到养气功夫如此不足。
贫僧此次过来,是想向钱施主谈一笔大买卖!”
钱龙锡一脸警惕地问道:“什么大买卖?”
“如何让你们东南士绅再次实现众正盈朝!”
钱龙锡冷笑道:“就凭你?”
“贫僧自然不行,但你们东南士绅坐拥大明最富庶之地,以及拥有过半钱粮赋税与官场同道中人,却被一个昏君与他的一个粗鄙奴才给玩弄于股掌之间,贫僧很为你们感到不值!”
“哈哈,你这蹩脚的挑拨离间之术,就不要在我面前献丑了!”
“贫僧一个出家人,自然说不来你们两榜进士的精妙之论,但贫僧字字所说皆是肺腑之言,并无有意挑拨!”
“大明天子万事皆可一言而诀,你以为就凭你这几句挑唆之言就能令其悔改,甚至是退位让贤?”
“贫僧之浅薄之言连自己都无法说服,自然无法说服天子退位让贤,但凡事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,既然一次落水与王恭厂之事无法送走昏君,那你们还可以来第三、第四.......”
“住口,你个大逆不道的妖僧,这种大逆不道之言岂敢在我面前张口就来?!你就不怕今天走不出我钱府大门吗?”
敢做不敢当,一群伪君子!
“阿弥陀佛,是贫僧失言了!”
转了两下手上的佛珠后,李永芳再次开口道:“除了贫僧刚才所言,钱施主与一众志同道合的同僚还可以参照宁远伯一二。
只有当朝廷外部一直有一个强大的敌人,你们不仅可以赚取高昂的利润,还能将天子与魏阉的目光从你们的口袋中转移出去!”
“你到底是谁?”
“阿弥陀佛!”李永芳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后,抓下了一直戴在头上的僧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