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一口气没喘过来,就要当场嗝屁了。
“爷爷……”
陈哲吓得连忙扶住,手拍着胸口帮他顺气,双眼恶狠狠瞪向沈青。
“姓沈的,你肆意捣乱,扰乱我爷爷的婚宴,到底是何居心?”
沈青不屑一笑:“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,人若犯我,我必犯人!”
“究竟是谁先没事找事,在坐的各位可都看着呢!难不成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?”
“你陈家难不成比朝廷还大?你想造反吗?”
最后这一声吼,把在场的宾客都吓了一跳。
造反,这是多么大的罪孽,这沈青还真什么帽子都敢扣啊。
“你你……你血口喷人,一派胡言!”
陈哲脸色大变,瞬间乱了分寸。
只能连忙扶着老爷子坐下,安抚了一番后,这才冷冷看向沈青。
“姓沈的,我爷爷骂了你,你也骂了他,扯平了!”
“不过你扰乱喜宴,这是不争的事实,看在你爹的份上,我爷爷仁慈,给你一次机会。”
陈哲表情慢慢阴险:“本公子听说,你从小熟读四书五经,各路先贤的诗作倒背如流,那便给你一炷香的时间,即兴为我爷爷赋诗一首。”
“若作得好了,所有恩怨一笔勾销,本少还可以给你些赏银。”
“可若作不好,今天你休想活着走出这道门!”
好不容易顺过气的陈明先龇牙咧嘴瞪向沈青:“给我作!”
“但凡有一个字不能让老夫满意,老夫就把你抽筋扒皮,让你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!”
狰狞的语气,吓得四周宾客再次和沈青拉开距离。
有不少人心里甚至开始为他默哀。
京城谁不知道,这沈青从小就是个纨绔,他爹死后,又被妻子管得死死的。
别说作诗,读恐怕都读不通顺。
就是给他一天一夜,也保准作不出来。
这哪是机会,老爷子分明是想找借口啊。
一个可以光明正大,弄死沈青的借口!
一直默默品茶的中年人终于挑了挑眉,刚抬头,就见沈青给自己倒了杯酒,仰头一口干了。
目光扫过陈明先爷孙,冷笑道:“作诗而已,信手拈来,何须一炷香的时间?”
“就怕我作出来了,你们不敢听!”
信手拈来?好大的口气!
陈哲冷哼道:“只要你敢作,我就敢听!”
陈明先没有说话,只是给下人使了个颜色。
但凡沈青狗嘴里吐不出一个屁,就直接乱刀砍死。
正好,他嫌今天的红绸颜色不够正。
气氛,刹那间凝重。
中年人也有一丝好奇。
这沈青,是真的心有沟壑,还是嘴硬。
“好,那你们给我听好了!”
沈青冷笑着抬头,高声道:“十八新娘八十郎,苍苍白发对红妆……”
闻言,不少宾客微微点头。
十八新娘,八十新郎,白发对红妆,倒也贴切写实,文笔和辞藻也尚可。
不过……仅此而已。
如果后两句也只是这种水平,那沈青绝对死定了。
陈明先和陈哲冷笑越发阴险。
手下们已经蓄势待发,只要等沈青念完,就把他大卸八块。
沈青对此恍若未绝,沉吟片刻,昂首道:“鸳鸯被里成双夜,一树梨花……压海棠!”
此句一出,所有人先是一愣。
嘴里默念了一番,很快,有一个算一个,都睁大眼睛呆在原地,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。
刹那之后,整个宴席犹如巨石落水,轰的一声炸开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