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惜的婚事结束,明芳一家也就差不多要离京了。
在娘家住这两个多月,对一个远嫁的女儿来说,已经是十分的珍贵难得。
唐景淮和谢明芳,如今分别是大家族的少主和当家主母,长时间逗留外地,的确是不现实。
明惜出嫁的当晚,谢明芳就和丈夫开始商量归程。
再不舍,也不能乱了规矩。
常言道,有借有还,再借不难。
回娘家同样是这个道理,这次有分寸有规矩,下次想再回来,唐家也没人会说什么。
但要是第一次就做得太过了,以后再想开口可就难了。
这个道理,谢明芳懂,唐景淮也懂。
他们都不是会为情乱智的人,责任,权势,钱财,太多的事等着他们夫妻俩回去料理。
那样大的家业,长时间撇下,别说唐景淮,谢明芳都不放心!
那是她儿子的!可别有人趁她不在的时候耍小心思。
……
明惜三日归宁的时候,眉眼带笑,面色红润,过得好与不好都写在了脸上。
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,又高高兴兴地一同热闹了一日。
晚间时,谢明芳向祖母和母亲提出离京返程一事。
两人到底都是大家族的贵妇人,沉得住气,也早料到了明惜这一嫁,明芳一家离开便是早晚的事。
但料到归料到,裴氏还是舍不得,抱着女儿红了眼眶。
秦氏也难得没稳住,她这个岁数,大孙女又是远嫁,不知道这一面会不会就是最后一面了。
谢明芳一听这话,忙道:“不许您胡说!您身体好着呢,定能长命百岁,我以后有机会就回来烦您。”
孩子要离家,秦氏也不想说让孩子伤心的话,忙绕开话题,说些高兴的事。
六月二十九,唐景淮一家于卯时末起身,向家中长辈和兄弟姊妹辞行,同样是谢琛和谢珩护送,将一家人一直送到了京西码头登船。
谁也没有哭哭啼啼的,都在说着下次再见时怎样怎样。
如今已是夏季,乘船比冬日时少遭很多罪,且江面上没了冰块,船只行驶的速度也更快;加上回去的路程大多是顺流,唐景淮预测,这次可能恰好两个月就能回到蜀地的家中。
佑哥儿和珂姐儿闻言都很兴奋。
兄妹俩的确都很喜欢京城的繁华热闹,也很喜欢外祖父家的舅舅舅母和表弟表妹,可两个孩子到底是生在蜀地长在蜀地,对故乡有着天然的感情,外面再好也不是久恋之乡,待久了自然那就会想回家。
谢明芳本以为自己离京会十分的悲痛难过,可在挥手告别父母后,那些离别的愁绪散去,她竟也有了些归心似箭。
也是,十几年的故乡啊。
她对蜀地,也早有了归属感。
……
谢明芳一家离开后,裴氏大病了了一场。
太医怎么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,但精神头就是差了一大截。
说白了,就是心病。
谁也没办法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