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珩封爵赐府的消息当天便在京城中不胫而走。
不到半日,消息仿佛长了翅膀,上到王孙贵族,下到街头巷尾的百姓马夫商贩等就都知道了。
击败匈奴,保边疆太平,这份功绩封侯,没有人不服。
百姓们称赞之余只是感叹钦佩,而达官贵族们惊讶之余,眼中早已泛起了热络的精光。
一时间,通往宁国府的长街热闹非凡、人流攒动。
华车骏马络绎不绝,车轮辘辘,扬起一阵轻尘。
宁国府的人收到消息,是在圣旨昭告的两刻钟后。
彼时,秦氏正坐在寿安堂的堂屋,就着昏黄的灯捻,慢悠悠地翻着一本陈旧的佛经,手上敲木鱼之时,嘴里还不时念叨着。
“老夫人,天大的喜讯呐!” 小厮一路冲进院子,声音因为激动都有些发颤。
秦氏手里的佛经 “啪” 地一下掉在地上,她猛地抬起头,“莫不是珩儿的封赏下来了?”
小厮忙不迭点头,话都说不利索:“正是正是,老太太,给您道喜,咱们三爷封侯啦!”
秦氏腾地站起身,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花,嘴里直嚷嚷:“好啊,好啊,我就知道珩儿有出息!”
老人家高兴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,在堂屋里来回踱步,脚步轻快得不像个年迈之人。
“可知是什么封号?”
小厮忙道:“圣上敕封定远侯,还赏了宅子呢。”
秦氏喃喃道:“定远侯,定远,定远,好呀,这个封号好,原也配我家珩儿。”
秦氏还沉浸在喜悦中,谢珩的母亲裴氏也得了消息。
裴氏愣了好久好久,还掐了自己好几下,看看是不是自己在做梦。
在被自己疼得直哎呦后,裴氏随即眼眶泛红,嘴角上扬,忙转身对身旁的丫鬟吩咐:“快,让底下的婆子小厮去兑换散钱铜板,府上的下人一律有赏!办三天的流水席,再施米散钱三天。”
底下的陪房嬷嬷笑道:“哎呦,瞧太太,都高兴地不知如何是好了。”
丫鬟领命匆匆而去,裴氏又赶忙整理衣衫,准备去佛堂上香,感谢佛祖庇佑保护。
一边走,一边喃喃自语:“儿啊,你可给为娘争了大光!”
比起家中女眷毫不掩饰的欣喜若狂,宁国公谢进比女眷们得知消息更早。
毕竟他是和儿子一起在朝会上,亲耳听到帝王的封赏。
在听闻儿子封侯的喜讯时,谢进的内心虽如汹涌的浪涛般澎湃,面上却依旧努力维持着一贯的沉稳镇定。
他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,深知喜怒不形于色的重要性。然而,那微微颤抖的掌心,还是悄然出卖了他内心的激动和雀跃。
散了朝会,父子俩先后往宫门处走。
宫门外的甬道上,阳光将众人的身影拉得斜长。
满朝官员纷纷围拢过来,脸上堆满了诚意十足的笑容,此起彼伏的恭贺声不绝于耳。
“宁国公,恭喜令郎封侯,真是虎父无犬子啊!”
“是啊,三公子年少有为,未及而立便封侯拜将,日后必定前途无量!”
谢进微笑着颔首示意,不卑不亢地回应着众人的道贺。
谢珩跟在父亲身后,身姿挺拔,眼中透着谦逊与沉稳。
就在这时,谢进目光一扫,瞧见崔显竟也立在甬道一侧,神色平静,身后还跟着崔家几个朝官儿子。
崔显身为朝中首辅,位高权重,平日里行事向来低调,此番亲自在此等候,着实让谢进有些意外。
谢进看了儿子一眼,谢珩心领神会,稳步朝着崔显走去。
待走到近前,拱手行礼,“见过岳父大人。”
崔显微微一笑,目光在谢珩身上停留片刻,语气平和却又透着几分深意:“此次封侯,是你应得的荣耀。” 说着,他又看向谢进,“虎父有虎子,宁国公教出了个好儿子啊。”
谢进连忙谦辞:“崔兄谬赞了,犬子能有今日,全靠陛下恩宠与各位大人的关照。”
崔嘉钰等几个舅兄也纷纷向谢珩恭贺道喜。
崔嘉澍:“不知工部的办事效率如何?什么时候能将妹夫的新宅子修好?”
崔嘉钰:“这还不简单,三叔是工部尚书,五弟,你回去和三叔说一声,这事虽然轮不到他堂堂尚书亲自过问,但好歹是自己侄女婿的宅邸,让三叔帮忙督促一下效率还是可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