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钰历来就有些气血亏虚,为了照顾钟白,一夜未睡,又一整天不吃不喝的,
在听到钟白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的一瞬间,那股一直强撑着的气,一下子就松了。
程叔叫青月给连钰喂了两大碗浓浓的糖水,又准备了高甜度的甜粥,吩咐青月,
只要连钰醒了,务必逼着她将粥饭吃干净,才准许她下床。
青月完全遵照吩咐,甚至在觉察到连钰即将清醒的瞬间,便下手直接点了连钰四肢的大穴。
连钰瞪着青月,青月咽了咽口水,还是将程叔的命令如实转达,末了又劝解道,
“钟大人已经好转许多,公子却气血严重亏虚,您总不想钟大人醒来,眼里看到的是你病恹恹的一张脸吧?”
把钟白搬出来,果然管用!
青月见到自家刚才还怒目瞪着自己的连钰,眼波立刻变得沉静,甚至乖乖的好好喝粥,吃东西,心内不禁感叹,
自家运筹帷幄的公子,竟然就这样简单的被自己抓住了软肋。
“少渊现在怎么样了?”
这气血亏虚只要好好吃饭,本就不会有什么事,现在自然也恢复得快,连钰吃完没一会儿,身体就已经有了力气。
她趿拉着鞋子就要往外跑,青月连忙开口道,
“钟首辅在床边守着,那边一直没有大的动静,应该是没什么问题。”
连钰跑出去一半,身子一定,弯下腰将靴子提好,整理好了衣服,方慢慢地往钟白的房间走过去。
钟白所在的房间,房门紧闭,连钰停在门口站了半晌,最终还是回去了,
公子?
青月刚跟过来,就看到连钰在往回走,还有些纳闷,
转身追连钰的时候,发现连钰不自然的用手捂着自己的脸,瞬间明白了连钰的心思,
她回头看了眼钟白的房间,勾唇一笑,快步跑着回去,找自家的公子了。
第二日一早,连钰算着时间,钟首辅应该是已经去上值了,才跑去看钟白。
经过一晚上的恢复,钟白依然脸色苍白,眼睛上的膏药和纱布已经重新换过,
她伸出手轻轻抚着钟白的脸颊,满脸凄然。
“连大人现在知道猫哭耗子了?怎么叫我儿帮这么危险的忙的时候,没想过提前护好我儿的周全?”
连钰立即收回手,站起身,一脸紧张的看向缓步走进来的钟首辅,
“首……首辅大人!”
钟首辅一脸冷笑,上前将连钰一把推开,坐在刚刚连钰坐着的椅子上,给自己的儿子整理好被衾,
“怎么,连大人现在是在害怕本辅?虽说你有神医在身边,但是我儿落得现在这般凄惨的模样,也与你脱不了干系!”
“首辅大人说的是,都怪连钰不知天高地厚,害的少渊遇到这般危险,
首辅大人想要如何教训连钰,连钰都无怨言!”
连钰本就非常内疚,钟首辅这么一说,更觉得自己事前那般自信的模样,是害的钟白这么凶险的罪魁祸首,
她双膝跪地,拱手施礼,准备迎接钟首辅任何形式的泄愤。
钟首辅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态度诚恳的青年,虽然不忍心,但还是举起了手,
准备小小的惩戒对方两下,但只这两下,也有人不允许他真正的实施,
“父……父亲,不要。”
钟白眼睛看不见,不过刚刚连钰和钟首辅的话,他听到了一半,他明白这次的事情后,自己的父亲定然会对连钰有意见。
可是他怎么能让连钰因为自己受罚呢?
他本就是为了保护连钰而去的,他内心也无比庆幸,如今受到这般折磨的是自己,而不是连钰,不然自己恐怕要心痛致死了。
“父亲,是孩儿不注意,她已经提前嘱咐过孩儿,那人善于用毒,要与之保持距离。”
钟首辅哪里还下得去手,儿子铁了心要维护自己的友人,
他又怎么好像自己的父亲那样,强硬的拆开两个挚友呢?
“诶,罢了,看在她找人用尽全力救了你的份上,我这次不与她动手,
但是你日后给她帮忙,可得留个心眼,不能再像今日这般,将自己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,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?”
钟白唇角噙着温和的笑意,拍着钟首辅的手背,轻声抚慰父亲极力掩饰的失措和惊慌,
“是孩儿考虑不周,以后不会再让父亲这般担心了。
孩儿已经好转,父亲为何没有去上值?”
钟首辅拍开钟白的胳膊,没好气的骂他,
“合着你这么软声软气的安抚为父,是为了赶为父离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