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婆婆叹气,“老爷擅棋,几年前,秦家有位姑娘想拜入老爷门下学棋,老爷考核后觉得她下棋天分不高就没收。秦尚书估计是为这事耿耿于怀吧?”
“…”春琼。
原来这么巧,也难怪秦尚书看到她心里不平衡了,堂堂京城贵女主动拜师人家不收,反而认了她这个乡野农女。
但这跟她无关啊!又不是她让御史大人拒绝的。
春琼抬头望天,秦尚书拿赵氏弟子身份激她时,她专门提了秦家的姑娘,岂不是有故意在秦家的旧伤上撒盐之嫌?想到这儿,她暗暗叫苦不迭,看来在这里与人来往,大大小小的事都不能遗漏啊!
秦家与御史府的这点小纠结,她真的没注意到啊!这下好了,人肯定得罪彻底了!
想到之后还要合作筹办宴席,春琼就脑袋疼。
“那又是为何想让我直接接手烧尾宴呢?”不管了,还是先搞清楚眼前的事吧。
“今年的烧尾宴不好办啊!烧尾宴有个重要环节,就是总结当年,彰显政绩,歌功颂德,今年这一年,上半年旱灾,下半年暴雨,一年都在忙着赈灾,导致国库空虚。好不容易等到年底,各地税收收上来了,却远远低于预期。”
赵婆婆将春琼衣袖的褶皱抚平,继续道,“往年烧尾宴是举办衙门在百官面前好好展现一番的大好机会,办的好的还能获得圣上的额外赏赐。前年就是大理寺承办,当年大理寺破获了几起大案,追回贪污款项上千万两白银,烧尾宴上,寓意公正清明的菜色,让圣上一高兴,当场封了陈寺卿为清正伯,赐苏少卿外出巡查,可便宜行事的令牌。这便宜行事的令牌,朝中上下可是羡慕的紧。今年到了礼部承办,礼部一不曾接待外邦,二不曾举行大型庆典,这一年着实没什么能拿出来说道的。往往这时候,举办衙门就会往天下太平风调雨顺上靠。可今年这情形,风调雨顺、国泰民安,实在是难。我看今日这意思,秦尚书估计是看你在永宁侯府茶话会上的出彩表现,又知你与大理寺、御史府有来往,便想把这摊子事推给你,若你办好了,他秦家便能坐享其成;要是办砸了,自有御史台和大理寺帮着收拾烂摊子。”
春琼无语,“人心果然难测,这些个大官,遇事不会自己想办法,总想着拖别人下水,亏我还以为这是个好人呢?早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人,刚才就直接拒绝好了!这秦尚书真是好笑,打量着我真是小地方来的好忽悠啊,想把烂摊子直接甩给我,我有那么傻吗?即便接手,也不会自大到将礼部踢出去,有这么大个顶缸的在,出了问题,他礼部作为主办方首先脱不开责任,还想利用我让大理寺和御史台收拾烂摊子,想的挺美。况且,他又凭什么认为我会接这烫手山芋?也没说能给我什么酬劳或者好处啊?”
赵婆婆想了想道,“你上午刚见过老爷,下午就主动邀约秦尚书见面,或许给了秦尚书错觉,以为你接手烧尾宴是老爷默许的。姑娘与外人接触少,可能还不知道,如今各家都在猜测,京里关于你父亲的传言,是赵氏在给你父亲造势。我猜,秦尚书也是基于此,才预判你会继续利用烧尾宴,为你父亲造势。姑娘拒绝接手的干脆,估计也是秦尚书不曾预料到的。”
“…”春琼。
你预判我,我预判你,累不累啊?
不过听了赵婆婆的分析,她算是明白了秦尚书的打算,也明白这烧尾宴确实是个烫手山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