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琼顿了顿,目光望向窗外,似是透过这一方天地,看到了更远的山川田野,继续道,“大盛朝土地广袤,物产丰富,历代学者前辈根据各地气候土壤,整理了农事相关书籍,却大多数都被束之高阁,好的经验、技术得不到传播,普通百姓无人指导,更不知如何科学务农。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重复着祖祖辈辈一成不变的耕种模式,导致土地越来越贫瘠,生活越来越困苦。我想将我了解的改良土壤、水流灌溉、耕种技术等农事知识分享给更多的人,让他们能够改良技术,增加产量,少饿一些肚子。”
“郧乡县种地的这几年,在乡野之间,我能真切地感受土地的力量,看着作物在自己的帮助下发芽、生长、成熟,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。大理寺虽好,可这里并非我的归宿。我向往的,是那片充满生机的土地,长出满满丰收的粮食。”她收回目光,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,看着陈寺卿和苏少卿。
陈寺卿和苏少卿静静地听完春琼这番肺腑之言,两人对视一眼,眼中满是动容,“杨姑娘心怀大义,志向高远,实在令人钦佩。”
陈寺卿也叹了口气,脸上虽有遗憾,但更多的是对春琼的赞赏,“罢了罢了,人各有志,姑娘既然心意已决,我们也不便强求。农事辛苦,且非一蹴而就,往后若有难处,或是大理寺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,姑娘尽管开口。”
春琼福身一礼,“大人放心,我短期内还在京城,圣上让我负责京城实验田,日后少不了要有麻烦大理寺的时候。”
陈寺卿闻言,连连摆手,“别别,那还是祈祷别用到大理寺,毕竟大理寺出动的地方,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。”
离别的伤感被陈寺卿这么一打岔,气氛全无,春琼忍不住笑了,“大人说的不错。那希望日后与大理寺不要碰上?”
陈寺卿笑道,“私下可以。如今大理寺大半差役都是你的学生,你呀,是咱们大理寺自己人,私下可以回来串门的。”
苏少卿也道,“不错,有时间了记得给你苏伯伯送好吃的回来。”
“好。”春琼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。
几人又闲聊了片刻,春琼起身告辞。离开前,陈寺卿递给春琼一个特制木牌,“这是大理寺身份的象征,日后在外行走,若是遇到紧急情况,凭此牌子,可向当地官府求助。”
春琼双手接过木牌,眼中满是感激,将木牌小心收起后郑重道,“多谢大人,春琼记下了。”
告别两位大人,春琼直接走出大理寺,枝儿和胡婶她们已经将行李搬上马车,在门口等着。
站在大理寺门口,眼前是热闹的街市,身后的庄严的大理寺,在这一刻,她终于对这个时代有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。她觉得,可能是因为她逐渐体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。
从大理寺搬离,她决定还是住永宁侯府老夫人处得来的别院,那里清净,且出城方便,日后去皇庄试验田节约路上时间。
回到住处,春琼决定先对别院进行重新装修,这里会是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固定住处,总不能一直如此荒凉简陋。
林木不在,她只能亲力亲为,春琼叫来御史府安排的看守院子的大叔,将重新装修别院的想法细细道来,“大叔贵姓?”
“回姑娘,老奴为赵氏家奴,跟随主家姓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