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回想起了曾经李自成被自己打的只剩一十八骑,实力甚至远低于现在,最后却依然死灰复燃,孙传庭这一次没敢把话说的太死。
而秦山闻言则是了然,也没提之前老事,只是微微颔首,对着孙传庭随手行礼:
“督师放心,宜将剩勇追穷寇,末将明白。”
看着秦山如此表现,孙传庭的脸上满意更甚,随后正要再说两句,涡河对岸,却爆发出了巨大喧哗。
孙传庭一愣,秦山也立即回头看了过去。
“难道闯贼还有埋伏?”
孙传庭有些疑惑,但随后又觉得没对,毕竟脱离主队孤军在外设伏,除了那两万中营兵,李自成手下的老卒可做不到。
只是中营兵不是已经死完了吗?
跟着秦山偏头看去,随后看见的并非战乱景象,而是一万盔明甲亮的京营,正排列在河岸边。
而后几个京营军将,正对着上船的卫所兵,大肆喝骂。
隔得太远孙传庭听不太清楚,但看着喝骂后,卫所兵们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船上下来,随后京营开始上船。
尤其是最大那条船,更是全船清空,只上了不到一百人,走在最前面的,赫然是一身大红官袍,被京营簇拥的丁启瑞。
一艘小舟这时靠岸,传令兵对着河岸扫视一圈,随后直接向着孙传庭跑了过来。
“督师,丁尚书的军令。”
说着,传令兵递上一封文书,孙传庭见状忍不住眉头一皱,周围军将也是纷纷表现出不满的情绪。
“知道了。”
接过文书,孙传庭挥手让传令兵退下,随后也不避讳秦山,直接当着面将文书拆开。
快速扫视一眼,孙传庭的眉头,皱的更紧。
看完后孙传庭直接递给秦山,随后在秦山查看的同时,忍不住望着大船离岸,开始靠过来的丁启瑞,无奈开口:
“丁启瑞的命令,要求我们停止追击,待他过河后合兵一处,再一起追击。”
秦山这时也看完,将信件还给了孙传庭,随后一旁赵宇转头看了一圈,略微压低了声音冷哼一声:
“战局不利,他就躲得远,眼下战局明朗,他倒积极了。”
暗含几分讥讽,而孙传庭则默默又看了信件一眼,随后看着秦山,紧皱的眉头重新舒展开:
“无妨,有秦山在,我军败不了。”
孙传庭说完,终于是转身正面向了河滩,随后轻夹马肚,向着不断靠来的丁启瑞迎去。
其余众将也是带着一点无奈和心不甘情不愿,默默跟在孙传庭的身后。
很快大船靠岸,伴着其他舟船,京营兵也全部踏上河滩。
大量京营开始淌水走上陆地,同时在潼关兵的身后开始排列阵型。
只是与以往不同,这些京营兵全没了之前的高傲,此刻看着河边候着的众人,尤其是几乎已经与孙传庭并排的秦山,京营兵的脸上不仅不见丝毫高傲,反而全部下意识微微埋头。
更有甚者不少京营兵在路过秦山时,还会忍不住微微举起武器恭敬致意。
潼关众军将见着如此一幕,面色也带起了一点自豪,跟在秦山身后,腰板不自觉直了几分。
而后就在京营兵不断开过汇入的同时,丁启瑞所在的大船也靠了岸。
随后一名小校站在船头,居高临下扫视一圈,最后目光放在了孙传庭的身上。
“孙督师,丁大人召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