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薇帮陈汝珍将病床调节到合适的高度,让她方便和陆雨时说话,又搬了一把凳子到病床前,给陆雨时坐下。
“林薇,你也出去吧,我想单独跟老人家说会儿话。”
林薇犹豫了几秒,陆雨时目光温和地看着她,朝她点了下头,让她放心出去。
陈汝珍在这时开口了:“薇薇你留下来。”
陆雨时听见这话,心下一沉,却也不好再多说了。
“老人家,很抱歉,我确实……很久很久以前,就应该去拜访你了。我们应该早一点见面的。”
陈汝珍带着怒气和好奇看陆雨时:“你也是个名人,我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,你能给我发个誓吗?你现在跟我说的话,不许有一个字骗我。否则你……”
陈汝珍本性良善,说不出让人断子绝孙,天打雷劈这种恶毒的话语。
陆雨时懂老人家的顾虑,静道:“好。我要是骗您一个字,就叫我不得好死。”
这么恶毒的咒誓,他讲得清清淡淡,好似全不在意,却又足够诚恳,令人信服。
林薇听他咒自己不得好死,心中最软之处好似被人用力揪了揪。
而且,怎么可能一个字都不骗呢,这本身就是一场欺骗。
陈汝珍却是放心了些,安心听他说话。
“我跟林蔷是在她大学毕业后才在一起的。我们双方都很珍视这份感情,只是我那时候是不婚主义者。不婚主义者的意思就是,我那个时候没有结婚的打算。我们不是抱着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。”
陈汝珍听他语气诚挚,虽然人看着斯文端正,却没有一点点公众人物的傲气,身上还难得的有一种读书人的清正,恨意瞬间消解了几分。
他拿起桌上的刀子,又从桌上的果盘里拿了一只梨子,开始给陈汝珍削果皮。
陈汝珍忽然开口:“你坐近些。”
她想再看仔细些,看清楚林蔷从大学时期就喜欢的人,为了他留在海州的男人。
陆雨时有些意外,将凳子往前移了些。
林薇听他们对话,说起那些熟悉的过往,心中十分煎熬。
陆雨时确实没有撒谎,他讲的都是真话,只是他嘴里的林蔷和陈汝珍心里的林蔷不是同一个人。
这算是一种欺骗吗?
林薇看着陈汝珍从一开始的冷淡到慢慢放松,耐心倾听陆雨时说话,心中忧喜参半。
陆雨时说到二人因为他要结婚而分手,就连陈汝珍都有些动容和惋惜。
病房里沉默了好一会儿。
林薇给陈汝珍倒了一杯水:“外婆,喝水。”
陈汝珍将那杯水递给陆雨时:“你一直在说话,你喝水。”
林薇将水接过来,递给陆雨时。
陆雨时的梨子也削好了,一共削了三只梨,他还细心地切成了小块小块的。
“林薇,辛苦你跑一趟,帮我去找护士要几个叉子吧。”陆雨时淡淡开口。
他还是不死心,想将林薇支开,单独和陈汝珍待一会儿。
两人对视一眼,他眼神恳求地看着她,林薇跟陈汝珍说:“外婆,我去拿个叉子。”
说罢,出去了。
林薇去护士站要叉子,李昂和张燃像保镖一样一左一右地跟着她。
李昂:“到底什么情况?陆雨时在里头跟外婆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