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么换一批、买一批,渡边攒了这么多年的家当算是被掏空了。
这个战线拉得比较长,足有六、七个月,为了不那么引人注意,他们还跑了不少地方,什么奈良、大阪、广岛、福冈……
连安都数不过来,他们到底买了多少人的棉布和生丝。
也完全不知道,安晨风已经被逼得拿着坯布研究起印染来了。
等到渡边撑不住的时候,他家里人也都多多少少表现出了中毒的症状,日本的防疫所还专门来看过,怕是什么疫病。
当然是什么都没看出来,只是里里外外都消了毒就走了。
为了制造不在场的证据,连安特意跑到福冈去买布,留下付闯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渡边死后,在灵堂点了一把火。
毁尸灭迹也好、消灭证据也好,反正一片焦土,尸首和仓库里的“好东西”都化作飞灰了。
本来到了这里,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,但是付闯和肖远安一直惦记着那个商社的博物馆,终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,把人家给卷了。
一个商社的力量比渡边一个人可是强不少,愣是咬上了付闯的尾巴。
他们爷儿俩带着徐师傅奔着福冈就跑,半道儿上就撞上回来的连安和裴立言了。
连大爷一看,这还怎么回去啊?跑吧!
带着他们又往福冈跑。
这一路上的盘查就紧多了,到了福冈,更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。
好在连安是个帅大叔,硬是跟个纺织厂老板家的姑娘搭上话了,他们家有船,专跑福冈到釜山这一段。
在连安的不懈努力下,他们带着文物躲到了商船上,偷渡到了朝鲜。
本来想着能从这里找到船回天津,没想到这边儿查得比日本还严,根本上不去船。
没办法,几个人躲躲藏藏往北走。
连安买通了个当地人给罗旭发了个电报,说他们要经朝鲜回国,需要接应。
也来不及等回信,就这么摸索着往北走,在平壤附近差一点儿就被人抓住了。
事关性命,文贞淑亲自来接应他们,她多年都在中国活动,在朝鲜的人脉已经不多了,好不容易才把他们从新义州弄过来。
罗旭在凤城等着他们,见他们一过江就把人塞进车里带回奉天了。
由于奉天方面和日本人的联系很紧密,罗旭也不敢让他们露头,直接从奉天火车站给连安和裴立言买了两张车票,就把他们送上火车了。
为了躲避检查,付闯他们三个背着最后卷回来的这些文物,在车站外边扒火车。
这一行才有惊无险的回到京城。
所以筹备处给他们两千大洋真的是不多,这趟确实是玩儿了命了。
事情交代完了,这帮人全都找地方睡觉去了,这一路上谁敢睡死了啊?!
养足了精神,肖远安和裴立言要去故宫。
而付宁要跟徐师傅去天津,他得找安晨风交代一声儿,电报里说不清楚,他只能自己跑一趟。
没想到,在天津一下车,就遇上麻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