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;你立刻以信鸽之术,前去联系各地情报司之人。";
史文恭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虎符递给乐和,
";持我令符,可调沿途所有驿站快马。仔细探查看看这四万宋兵究竟去了何处。";
他说着突然压低声音,
";特别是注意北面太行山隘口,我总觉得此事蹊跷。";
乐和闻言,当即便抱拳称是。
他年轻的面庞在夕阳映照下显得格外坚毅,
随即策马便直奔平恩县而返,黑色披风在身后拉出一道残影。
临行之际,回头望了一眼阳河平原,只见十万大军阵列如林,刀枪如麦浪般起伏。
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可惜,毕竟不能够亲身经历此次大战,当为人生一大憾事。
但此时,宋兵四万人马究竟去了何处一事,事关重大,乐和亦是不敢耽搁。
他猛夹马腹,战马嘶鸣着冲入暮色之中,马蹄声渐渐被战场上的号角声淹没。
待乐和走后,史文恭深深吸了一口气,混合着铁锈与汗味的空气让他精神一振。
他强行在心中按下了此事,转而凝视着对面逐渐逼近的宋军大阵。
只见敌军阵中旌旗招展,最前方一面绣着";吴";字的大纛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史文恭猛地抽出腰间宝刀,寒光乍现,对着左右兵马大声喝道:
";向前推进!";
他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,
";我倒要看一看,这吴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膏药!!!";
随着其话音一落,梁军阵中顿时鼓声震天。
在身后诸将的统率之下,十万梁国大军如同苏醒的巨兽,开始井然有序地向前行进。
重甲步兵方阵踏着整齐的步伐,铁靴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轰鸣;
骑兵在两翼游弋,马槊的锋刃反射着血色的阳光;
弓箭手们检查着弓弦,箭囊中的羽箭随着步伐轻轻颤动。
没过多时,大梁的十万兵马便在史文恭的带领之下,与吴玠所带领的六万宋军遥遥相望。
两军相隔约三百步时,史文恭抬手示意停止前进。
整个平原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,只有战马偶尔的响鼻声和铠甲摩擦的轻响。
临到近时,史文恭抬眼观瞧。
只见宋军阵列前方,数千名重甲步兵手持丈二长枪,枪尖组成一片令人胆寒的金属森林。
其后是身着轻甲的弓弩手,腰间箭壶中插满雕翎箭。
更令人心惊的是两翼游走的骑兵,那些来自西北的骏马体型高大,马背上的骑士个个面色黝黑,眼神锐利如鹰。
隔着老远,史文恭便隐约感到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。
那是一种久经沙场的悍勇之气,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军队才有的气势。
眼见于此,史文恭不由得心中暗叹:
不愧是宋廷最后引以为仗的边军。
这股肃杀之气,根本不是往常所遇见的宋军所能够媲美的。
他注意到宋军阵中每个士兵都站得笔直,即便在敌军压境的情况下也毫无惧色,这种纪律性令人心惊。
突然,宋军阵中金鼓齐鸣,只见中军大旗向两侧分开。
一队精锐骑兵簇拥着一位银甲将军缓缓而出。那人头戴凤翅兜鍪,身披鱼鳞细甲,腰间悬着一柄造型古朴的长剑。
即便隔着这么远,史文恭也能感受到对方目光如电,正是西军名将吴玠。
随即,史文恭便下令大军止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