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安的声音在帐内炸响,
";立即集结三万精兵,我要亲自夺回新河县!再派二十名精锐斥候,务必探明城中情况!";
军令如山,整个大营瞬间沸腾起来。
战马嘶鸣,铁甲碰撞,士兵们奔跑着传递命令。
孙安披挂整齐时,腰间的佩剑在鞘中隐隐嗡鸣,仿佛感应到了主人沸腾的杀意。
他翻身上马,忽然抬头望向阴沉的天际——乌云压顶,雷声隐隐,仿佛预示着一场血战将至。
";将军,斥候队已先行出发!";
副将马勥抱拳禀报。
孙安微微颔首,目光如刀:
";告诉他们,若张开、石秀还活着...";
他握紧缰绳的手青筋暴起,
";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出来!";
五名精锐斥候快马加鞭,在黄昏时分抵达新河县外三里处的一个小土坡。
斥候队长王猛抬手示意,众人立即勒马隐蔽。
王猛眯起眼睛望向城墙,突然浑身剧震——
残阳如血,将新河县的城墙染成一片猩红。
城门楼上,两根长矛高高挑起,上面悬挂着两颗血淋淋的头颅。
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,王猛也能认出那怒目圆睁的是独行虎张开,咬牙切齿的是拼命三郎石秀。
头颅下方的城墙砖石上,用鲜血涂写着八个狰狞大字:
";逆贼下场,以儆效尤";。
";畜生!";
王猛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,握刀的手因愤怒而颤抖。
身旁的年轻斥候赵二已经红了眼眶,另一个老兵则死死咬住嘴唇,直到渗出血丝。
";走!";
王猛狠狠抹了把脸,调转马头时最后望了一眼城头。
夜风呜咽,卷起几片枯叶,仿佛冤魂在哭泣。
孙安正在帐中研究地图,烛火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。
忽听帐外一阵骚动,王猛几乎是摔进帐中的。
这个铁打的汉子单膝跪地,声音嘶哑:
";将军!张将军和石将军他们...";
话到此处,竟哽咽难言。
帐内死一般的寂静。
孙安缓缓起身,每一步都仿佛重若千钧。
当王猛将所见如实相告后,";咔嚓";一声,孙安手中的茶杯被捏得粉碎,瓷片刺入掌心,鲜血顺着指缝滴落,他却浑然不觉。
";刘、光、世!";
孙安一字一顿,每个字都像从地狱里挤出来的。
他猛地拔出佩剑,寒光闪过,面前的案几应声而断。
";传令全军,即刻开拔!我要用刘光世的狗头,祭我兄弟在天之灵!";
当夜,三万铁骑举着火把如一条火龙般向新河县进发。
马蹄声震得大地微微颤动,惊起沿途林中栖鸟无数。
士兵们沉默地行进着,只有铠甲碰撞声和马蹄声在夜色中回荡。
黎明时分,大军抵达新河县外。
晨雾弥漫中,孙安一马当先来到阵前。
当他抬头望向城墙时,浑身血液瞬间凝固——
那两颗熟悉的头颅在晨风中轻轻摇晃,张开的发髻已经散乱,石秀的嘴角似乎还带着临死前的冷笑。
孙安的双目瞬间布满血丝,耳边嗡嗡作响,仿佛又听见兄弟二人把酒言欢时的笑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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