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光世勒马立于阵前,铁甲上沾满斑驳血渍。
他死死盯着对面军阵中耀武扬威的马勥,胸中怒火如岩浆般翻涌。
这画面像尖刀般剐着他的心肝,握着铁枪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,枪尖在风中微微震颤,发出细微的嗡鸣。
";乱国贼寇,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!!!";
刘光世突然暴喝,声如雷霆炸响。他猛地一夹马腹,胯下枣红战马人立而起,前蹄在空中刨出两道凌厉的弧线。
尘土飞扬间,枪尖已化作一道银蛇直指马勥咽喉。
就在铁骑即将冲出的刹那,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横插而来。
只听";锵";地一声金铁交鸣,九环大砍刀带着刺耳的风声重重劈在枪杆上。
火星四溅中,刘光世只觉虎口发麻,座下战马被震得连退三步,在泥地上犁出深深的蹄印。
他急抬眼看去,但见来人独目如炬,另一只眼窝覆着狰狞皮罩。
残阳在那柄九环刀上流淌,九个铜环叮当作响,每一声都似催命符般慑人心魄。
刀背上未干的血珠顺着纹路滚落,在黄土上砸出一个个暗红小坑。
";来者何人,报上名来!!!";
刘光世强压心悸厉声喝问。
他注意到对方左颊有道蜈蚣状的旧疤,此刻正随着面部肌肉的抽搐而蠕动,仿佛活物般可怖。
马劲闻言咧嘴一笑,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。
他忽然";呸";地吐出口浓痰,那团秽物擦着刘光世耳畔飞过,带着浓重的血腥气。
";只会偷袭射暗箭的狗贼,你也配知道老子的名号?";
话音未落,九环刀已掀起腥风劈面而来。
刀锋过处,空气被撕裂出凄厉的尖啸。
刘光世仓促横枪格挡,";铛";的巨响震得耳膜生疼。
他暗自心惊,这独眼汉子的膂力竟如此骇人。
不及细想,第二刀又至,这次竟是自下而上的撩斩。
他急忙后仰,刀尖堪堪擦过鼻梁,带起的劲风刮得面皮生痛。
两马交错间,马劲突然变招,大刀如车轮般旋转半圈,九个铜环哗啦啦作响,扰得人头晕目眩。
刘光世眼前一花,再定神时,刀锋已斜劈向腰际。
他慌忙侧身,铁甲仍被划开道寸许长的口子,冰凉的刀刃贴着肌肤掠过,激起一身冷汗。
战局如疾风骤雨,转眼已过十余合。
刘光世枪法渐乱,每次兵器相撞,手臂就酸麻一分。
有次格挡稍慢,刀锋擦过肩甲,迸出一串火星。
他偷眼瞥见马劲那独目中燃烧的战意,如同饿狼盯上垂死的猎物。
";不能恋战!";
这个念头如闪电划过脑海。刘光世余光扫过四周,梁军旗帜仍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他忽然想起破城时斩杀的敌将,那两颗头颅此刻应该已悬在营门——至少这份功劳是实实在在的。
心念电转间,他假意催马前冲,却在两马相接的瞬间突然勒缰。
枣红马人立而起,前蹄在空中乱蹬。
趁马劲闪避之际,他枪出如龙,直取对方咽喉。
这招";回马枪";看似凌厉,实则是虚晃一枪。
待马劲挥刀格挡时,他已调转马头,狠狠一鞭抽在马臀上。
";休走!"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