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,想不到一向冷面严谨的钟侍郎,也会有疏忽大意的时候!”
年轻的男子笑的狐狸一般,他大摇大摆的凑近钟白,丝毫不害怕钟白对他出手,
男子看着钟白紧握的拳头,笑得更加揶揄,
“我记得刑部侍郎钟白,不止文采出众,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手,怎么,
给你下毒的我,现在就在你眼前,你怎么不出手为自己报仇了?哈哈”
他和身后的一众面具人一起仰头大笑,钟白又吐出一口黑血,脸上的颜色更加难看。
“也别怪我,谁叫你碰了不该碰的案子,想要害人,你就要做好被杀死的准备!”
“所以,你们林氏也做好准备了吗?”
年轻男子瞳孔一震,直到他身后的面具人回来禀报,一切无异常的时候,
他才重新换上一副狐狸笑脸,他用力的拍着钟白苍白如纸的脸,
“都死到临头了,还想恐吓我?”
钟白咬着牙,用力推出一掌,男子身体被推到后面,
身体狠狠地撞到屋子的廊柱,随即痛苦的趴在地上,嘴角渗出一丝鲜血。
身后的面具人立即反应,对着钟白便是一拳,钟白本就因为毒药在体内的游走,身体变得无力。
刚刚强撑着一口气,逆着身体而推出的那一掌,已经让他体内的毒药走的更快。
现在面具人的一拳,可以说把钟白直接打到了阎罗殿。
“呸!你以为你现在还能伤的了我吗?你是京城首辅的公子哥,我是乡野村子长出来的野孩子,那又怎样?
我考出来了,离开了保宁府,将所有曾经欺负我的臭小子们全都踩到了脚底,
我以为我进了京城能大展宏图,一举夺魁!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你!
你文采出众,针砭时弊,会试压我一头,殿试也抢了我的状元之位,把我踩到了探花的位置上!
哈哈哈,可是如今,到底是我走到了最后,钟侍郎,钟状元!你簪花披红,风光无限的时候,可曾想到了今日?”
年轻男子的面目狰狞,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钟白,脸上满是得意和狠厉。
钟白躺在地上浑身无力,明明是濒死时刻,面上却极度平静,
“这就是你一开始与我结交的理由?获取我的信任,然后在找到我的尾巴,把我弄死?”
“呸!什么叫找你的尾巴把你弄死?明明是我早就看出你意图不轨,提前接近你,忍辱负重,伺机揭发你!”
“呵,你想怎么说都可以,但是你要知道,我做的事本就是对的,邪不胜正,你卑鄙无耻,藐视真心,必然会受到处罚!”
男子被揭到痛处,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钟白脸上,毫无血色的脸上,竟又浮起一个明显的掌印,
“住口住口住口!你给我住口!”
男子爬起来,居高临下的指着钟白,
天空闪下的惊雷恰好在他身后炸开,他仿佛闪电中佝偻的鬼魅,一点没有文人的风姿,
不,或许他本就不是文人,是想要获取人间荣誉的鬼魅,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。
“你才没有真心!大家族的人,一句话绕三个弯,和我结交,却还在背后调查我,你哪里来的真心!”
他走近钟白,顺手抄起桌上的方砚,一下一下的打在钟白的头上,
“嘭——嘭——嘭——”
钟白满头满脸,满身都是血,从外形上已经难以辨出人的模样。
他在方砚一下一下的敲击之下,逐渐失去了声息,男子好似还不满足,起身后用力又踢了他几脚,才咬牙切齿的离开了。
过了盏茶的功夫,有一中年男子悄悄从后面窗户潜进来,他一眼看到屋中躺着的钟白,探过他极其微弱的鼻息后
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副银针,在钟白的水沟穴、百会穴、内关穴扎了三根长针,又在几处小穴上扎入短一点的银针。
之后他将钟白的身体扶起来,将内力缓缓注入他的身体,一炷香的时间过去,钟白已经被砸的变形的眼睛,竟然睁开了。
“钟侍郎,您为我家将军的案子牺牲巨大,在下感激不尽,只是……”
中年男子面露哀戚,唇边漾起一抹苦笑,
“只是我的身体……已经无……无药可救了是吧?”
钟白明白,自己的身体中了剧毒又有致命伤,现在能够再次睁眼,就是眼前人的医术足够高明了。
“我收集到……的证据,就在……就在左手边第三个……抽屉里,
你……你一定要交……交给我父亲,他知道……怎么做,他一定可……可以给云将军……翻案的。一定可以的……”
“钟侍郎!钟侍郎!”
钟白再一次倒在了地上,中年男子痛苦的呼唤着钟白,却再也回天乏力。
此时一道惊雷再次亮起,钟白在彻底闭眼前,看清了中年男子的面容,
他在痛哭,他须发半白,他的脸上有一道刀疤……
钟白睁开眼的时候,眼前竟是母亲担忧的神色,
他很纳闷,因为自己的母亲在自己十五岁的时候,就病逝了。
他以为这是自己临死前的梦境,可是腿上的疼痛让他知道,眼前的这一切应该是真的。
“母亲?”
“白儿,你怎么这么不小心?出去和你父亲喝个茶,还能把自己摔伤?”